香港日报

巧嘴鹰鼻，长相酷似憨豆先生，曾经的雷诺-日产-三菱联盟一号风云人物法国人卡洛斯·戈恩(Carlos Ghosn)面临职业生涯以来最大的危机。11月19日，刚从黎巴嫩贝鲁特家中返回日本的戈恩，在羽田机场被两名东京检察院特搜部工作人员带走，理由是戈恩涉嫌虚报自身报酬等“重大不当行为”，违反日本《金融商品交易法》。据日本相关媒体的报道，一旦戈恩罪名成立，除了被追缴税款和缴纳罚金之外，还将面临10年以下有期徒刑。

尽管戈恩第一时间否认相关指控，但是一周后的11月25日，日产汽车单方面紧急召开董事会，正式宣布解雇戈恩。事件发生后，法国媒体一度指责日产汽车“恩将仇报”，陷害戈恩，试图赶走雷诺汽车，意在阻碍联盟下一步正在推进的整合工作。

卡洛斯·戈恩是谁?

戈恩是日产汽车的“救命恩人”。1999年，日产汽车公司已经连续7年亏损，背负债务高达21000亿日元，市场份额由6.6%下降到不足5%，公司濒临破产的边缘。当年5月28日，雷诺按照每股400日元的价格，以54亿美元收购日产汽车36.8%股权，成为日产公司的大股东，组建了雷诺-日产联盟。

正是传奇人物戈恩上任后采取的一系列改革措施，拯救了处于破产边缘的日产汽车。仅仅两年时间，日产汽车扭亏为盈，成为当时汽车界的一个“传奇”。在90年代末期，本报就曾经以“成本杀手”为题大篇幅追踪报道过这位汽车界的传奇人物。

2003年前后，也正是在戈恩的推动下，日产在中国成立合资公司东风日产，成为较早进入中国的合资车企之一。与另两家车企丰田和本田不同，东风日产在运营方面更倾向于低成本的本地化采购，而本田和丰田更倾向于建立全球化的采购体系。2017年，日产在华凭借一家合资车企东风日产，年销量达到112万辆，成为日系车企中后来居上的典范。

联盟走向令人猜测

一直以来，戈恩的志向是要建立一个强大的汽车帝国。在担任日产汽车CEO的同时，戈恩也任职雷诺汽车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是日产-雷诺联盟的实际掌门人。2016年，日产汽车收购三菱汽车34%的股份，成为三菱的大股东，戈恩担任三菱汽车董事长，成为雷诺、日产和三菱新联盟的灵魂人物。正是在戈恩的领导下，今年上半年，雷诺、日产和三菱三家联盟共有553.8万辆汽车销往世界各地，超越大众集团成为世界销量第一的汽车制造集团，打造了一个真正的汽车帝国。

但同时，联盟的问题也暴露出来。随着日产汽车全球利润大幅攀升，这种合作模式显得越来越不平等。从规模来看，日产汽车要比雷诺汽车大，但是雷诺汽车实际已经持有日产汽车43%的股份，而日产汽车只持有雷诺汽车15%的无表决权股份，这让日产汽车内部从上到下感到紧张!

2017年2月23日，日本日产汽车公司宣布，戈恩从2017年4月1日起将不再担任该公司总裁与首席执行官(CEO)职务，现任副董事长西川广人将继任他的职务。但是戈恩仍然是新联盟董事长，实际控制着日产汽车。今年4月份前后，戈恩突然宣布计划调整日产与雷诺的资本关系，希望全面整合两家公司的业务，正是这一计划成为“戈恩事件”的导火索。或者说戈恩的强权管理，引发了日产高管们的“宫廷政变”。

联盟或将面临巨大风险

戈恩事件发生后，尽管日产汽车、雷诺汽车和三菱汽车都表示，戈恩被捕不会影响联盟的未来，但是除了法国雷诺汽车之外，日产和三菱汽车的董事会都通过了解除戈恩职务的决议，这让联盟今后的命运充满变数。

就中国市场而言，新联盟中的日产、雷诺和三菱都建立了合资公司，特别是东风雷诺和东风日产，已经开始在零配件采购、营销等方面实现了优势互补，一旦联盟出现变数，双方的关系也会受到影响，并最终影响合资公司在中国市场的发展。今年7月份，雷诺汽车注资15亿元，与华晨金杯组成一家新的合资公司——华晨雷诺，当时戈恩亲赴沈阳，为合资公司挂牌。外界猜测，戈恩事件后，华晨雷诺的前途充满叵测。

从技术层面看，戈恩主导下的新联盟，已经初步形成了在技术共享、生产资源、公司文化、销量管理等方面都可以互相借鉴和共享。但各种迹象显示，戈恩事件之后，新联盟内部已经开始“瓦解”，未来日产、雷诺和三菱汽车在财务核算上将逐渐趋向独立，这正应了中国的一句古话：合久必分。一些汽车市场专业人士认为，如果联盟最后真的走向崩溃，对整个汽车制造业而言将是一个战略性的错误。

记者 何登峰

供图/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