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日报

作者/牟岱

2021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出席第六届东方经济论坛全会开幕式并致辞时强调，当前，世界格局深刻变革，新冠肺炎疫情起伏不定，世界经济艰难复苏。东北亚区域合作既面临严峻挑战，也面临重要机遇。各方应该立足地区，放眼世界，共克时艰，同谋发展。

2022年的俄乌战争确实使东北亚区域合作面临严峻挑战，把世界带入了格局重构时期，各大国和国际组织以及区域性组织纷纷在战争带来的变局中谋求利益最大化和持久化，特别是美俄两个大国，都是这次战争的策动者和参与者，同时也是这次战争的获利者，甚至是不同领域利益最大化者。

在世界格局没有发生变化之前，各国仍然依靠原有的组织和联盟保障利益最大化和持久化，一旦俄乌战争持久化，则必然导致世界格局发生重大变化，势必导致很多既定的组织和联盟出现变化或者再组，在重构中继续追求国家战略利益最大化和持久化，为此应该积极谋划区域发展的未来格局，在危机中寻找新机。

也正如习近平总书记说的，东北亚局势发展也面临重要机遇。我国应在世界格局聚变酝酿期，未雨绸缪地谋划东北亚地区的格局变化，按照我国的战略发展需求和东北亚区域的和平发展需要，主导东北亚地区的和平和发展，主导东北亚经济圈的形成和发展，推进区域性政治经济社会等多维度合作发展，为此应尽快协商建立中俄朝经贸合作区。

1.以中俄朝经贸合作区为基础进一步推动东北亚经济圈建设。2018年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举行第四届东方经济论坛上，习近平总书记做了“共享远东发展新机遇 开创东北亚美好未来”的致辞，提出了努力建设东北亚经济圈，并与普京总统达成一致意见，共同推进这个区域战略，国际舆论评价是“中国主张激活东北亚经济圈”，国内这项工作一直是由国家有关部门在推动落实，成效显著，尽管当前俄乌战争引发的世界动荡。

但是，我们仍然要坚定不移推动这个区域和平发展战略，并且利用国际格局重组之际，加快推动东北亚经济圈建设，选择合适时机和合适的东北亚地区，积极推动建立中俄朝经贸合作区，使其成为加速推进东北亚经济圈建设的具体抓手，打造东北亚经济圈建设的先导试验区，这是共享远东发展新机遇 开创东北亚美好未来的具体战略措施实施体现。

2.俄乌战争中客观上导致东北亚地区的俄罗斯、中国、朝鲜、蒙古的经济和战略依存度加大，是建设中俄朝经贸合作区的有利时机。俄乌战争以来，俄罗斯遭遇了美国和欧盟以及东亚等一些国家的经济和外交制裁，尽管俄罗斯进行了一系列的反制措施，但是，俄罗斯在国际生存环境上还是处于相对封锁孤立的，特别是在东北亚地区与日本完全形成了敌对态势，日俄已经形成潜在战争，日俄战争大有再次爆发的可能，俄罗斯也客观上形成了进行欧盟和东北亚两线应战的战略考量时期，尽管国际制裁对俄罗斯还没什么达到制裁预期，俄罗斯也对制裁早有所准备，并且多年前就开始布局内循环经济，可以实现一定程度的自给自足和抵御制裁阈限。

但是东西线战略考量的吃紧局势和美国以及欧盟等国家的制裁，导致俄罗斯在经济上也出现了一些新问题，石油天然气、粮食，工业产品、高精尖设备、新能源汽车等优势产品出口寥寥无几。客观上俄罗斯对华贸易需求加大，在充分研究好制裁规定情况下，规避好次生制裁，从正常加强区域经贸合作的角度，建立中俄朝经贸合作区或者自贸区，极为有利于俄罗斯缓解滞销产品，缓解俄罗斯的对外经贸交流，实现中俄贸易和中朝贸易的增长。

3. 制裁和疫情导致朝鲜对外形成了经济高度依赖。中朝俄独特地缘关系，长久以来导致俄罗斯和中国对朝鲜经济社会发展具有巨大的影响力，朝鲜经济社会的发展也对俄罗斯和中国形成了巨大的依赖，根据近些年韩国大韩贸易投资振兴公社KOTRA的统计数据显示，2015年以来，朝鲜对华贸易依存度常年保持在90%以上，2018年达到95.8%的历史最高值;这么高的依存度在受多年的国际制裁和疫情封闭影响后，导致朝鲜国内的经济发展已经达到了艰难的境地，近些年由于制裁决议影响，双边贸易受到影响，2021年上半年中朝贸易额降幅高达83.6%，为历史最低。朝鲜目前急于恢复与中国和俄罗斯的正常贸易往来， 缓解国内经济艰难运行的巨大压力。此时商谈建立中俄朝经贸合作区，对于朝鲜也是一个巨大的利好机遇。

4.以中俄朝经贸合作区应对美日澳印联盟对东北亚地区的格局主导。由于美国实施其主导的印太联盟(QUAD)战略，特别是美日澳印签署了框架协议后，甚至构建新的安全机制如“奥库斯”(AUKUS),标志着美国在世界格局重组过程中成功地肢解了东北亚六国一体化发展的格局，特别是韩国也希望加入这个联盟，目前没有得到美国的同意，这表明美国通过重组世界格局而对东北亚地区格局和未来发展进行主导和操控。这些战略与措施除了平衡中国，还捎带平衡与中国关系密切的俄罗斯等国。为此，我国应该立即行动会同俄罗斯和朝鲜等东北亚国家制定相应的主导区域格局发展的反制战略，成立中俄朝经贸合作区就是应对美国主导的印太联盟一个有力的反制举措。

未来指导东北亚区域发展格局的一些实操措施：

1.依据东北亚区域化经贸发展需要，尽快酝酿建立中俄朝经贸合作区。充分利用地缘优势，在中俄朝交界地区，建立中俄朝经贸合作区或者中俄朝自贸区，从东北亚发展战略上形成中俄朝三国之间长期稳定的经贸合作区或者自由贸易区，主导这一地区经贸交流的稳定发展，主导这一地区地缘格局的稳定。

2.在三国交界地区建立经贸合作区或者自由贸易区。2014年中俄朝曾计划实施“无国界旅游区”，当时由中国方面提出并筹划、选址位于吉林省珲春市的图们江三角洲国际旅游合作区已经得到三国认可。目前俄乌战争局势下，我国应该在此基础上，与其他两国推进该区域实行“一区三国”管理模式，游客可凭有效证件自由进出国际旅游合作区，入区免签，离区免税。除了自由进出、免签免税之外，在无国界旅游区的基础上，开展中俄朝三国经贸合作意义重大。该区域尽快发展为中俄朝三国的经贸合作地区或者“自由贸易试验田”。

最好是在原有基础上，向沿海方向延申，依托中国珲春、防川，依托俄罗斯的克拉斯基诺、扎鲁比诺、波谢特、甚至海参崴，依托朝鲜的先锋、罗津等地区，划定一个包括三国领土的临海经贸合作地区或自贸地区，经贸合作区可以商定规划几期建设规模，一旦成行既打通了中国最北地区的出海口问题，也形成了中俄朝经贸合作对美国和日本(距离日本新泻460海里)的牵制问题和经济合作影响作用，对韩国也能形成辐射作用(距离韩国束草和江陵大约在320海里左右)。

3.经贸合作区和自贸区尝试实行三种货币结算或者其他结算方式(易货结算)。在经贸内三国之间贸易实行以彼此货币结算的做法，这样可以使人民币、卢布等率先实现区域化，成为东北亚区域的自由兑换货币和自由结算货币，为人民币国际化奠定实验基础，也可解决目前中俄朝贸易结算渠道不畅通的问题。

(作者：牟岱，系辽宁社科院二级研究员、辽宁省政府文史馆员，博导)